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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然的契機,讓生活有另一種可能

時間:2019-01-15 作者:互聯(lián)網(wǎng) 閱讀:4605

每個人的成長路上都有一兩個關(guān)鍵詞,女友彭的是“商場”。

那是高二。彭所在的學(xué)校在當?shù)貙儆谀┝?,同學(xué)們往往有就業(yè)機會就趕緊輟學(xué)——反正,高考得中的希望也不大。

這一天,學(xué)校附近的商場招營業(yè)員,彭一個班的女生幾乎全去了。在一間大屋子里,商場的兩個領(lǐng)導(dǎo)坐在方桌后,挨個喊女生的名字。他們看一眼女生的相貌,聽一下口齒是否伶俐,就在名單上畫鉤畫叉。

沒過幾日,商場門口貼出面試結(jié)果,彭落榜了。有同學(xué)帶出內(nèi)幕消息:因為你不夠漂亮。彭不相信,她想一定是招聘方眼太拙。

一段時間后,又一個商場招聘,彭再去,又落榜了?,F(xiàn)在想來,她屢試不中與其打扮有關(guān)——黑框眼鏡占半個臉大,面試時穿著紅大衣、綠毛衣。但當時的彭不懂,站在商場門口,她絕望地哭了。

哭,不僅為了份工作,還為靠臉蛋吃飯,這輩子都別想了。那靠什么?十多年前的那個冬日,彭第一次思考并規(guī)劃著人生,她做出重大決定——“靠能力!”

從此,彭發(fā)憤學(xué)習(xí),來年高考,她令眾人跌破眼鏡,成為全校唯一一個文科本科生。日后,彭以寫作為生,“商場”仍激勵著她:“我不斷告訴自己,你除了一支筆,還能干什么?當營業(yè)員都不夠資格!”

無獨有偶,女友婷的字典里,“商場”二字也具有特殊意義。

美少女時代,婷無心學(xué)習(xí),心思都花在穿衣打扮上。一次,她又考砸了,捧著試卷囁嚅著找媽媽簽字,媽媽卻說:“陪我去趟商場吧?!辨玫膵寢?977年考上大學(xué),從此,命運發(fā)生改變。

在商場,媽媽手揮目送,挑選、試穿,不一會兒就拎了幾個紙袋。對著婷,媽媽說:“我覺得你隨我,特愛穿新衣服。但有時候我想,要不是我當年好好學(xué)習(xí),知識改變命運,哪能自食其力、經(jīng)濟獨立,想買什么就買什么呢?”婷如五雷轟頂?!半y道一輩子手心朝上,去求人、去要?”媽媽又說。

那次,媽媽連一根線也沒給婷買。出了商場門,婷把拳頭攥得緊緊的。此后,婷逛商場如看勵志劇,至高考前,每次大考,她都要去商場找動力,“好好學(xué)習(xí)”“自食其力”……媽媽的話如標語,刻在商場的每個角落里?;蛟S是少年時代的習(xí)慣使然,至今,婷看到價值不菲又特別喜歡的東西,第一反應(yīng)還是“我要努力”。

我逛商場時,總想到彭和婷,想象她們當年如被雷劈又瞬間開竅的情景。每個人的成長路上都有類似的情景吧,只是故事不在此商場,就在彼商場;不在商場,就在別的地方。讓我饒有興趣又玩味良久的是彭和婷提及往事的態(tài)度——她們在不同時段、不同場合對我傾訴“商場”的重要性,卻不約而同地表情夸張,口吻戲謔。

彭假裝臉上還有黑框眼鏡,她笑著模仿一邊用手扶,一邊喃喃的樣子:“不靠臉蛋,靠什么?”婷站在當季新裝前,攥緊拳頭給我看:“高考前,我就這樣,像個神經(jīng)病……”說完,她笑不可抑。

我們變成今日的自己,仔細想來,全因一個個契機。這契機或是一個人、一件事、一句話,提點你、改變你,令你開竅,繼而行動。當你邁過最重要的那個坎兒,帶著收獲的心情愉快地往回看,有時,你會一身冷汗;有時,你會感到滑稽,因為契機的偶然性、戲劇性。于是,你在回憶中、敘述里,一遍遍夸張、戲謔著那契機;這是紀念吧——驚險過河后,看對岸的自己,幾分狼狽,幾分慶幸;這也是一種后怕吧——怕偶然的契機當初放過,生活則是另一種可能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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