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一兒童節(jié),校長摸著我們的小腦袋他說,你們是祖國的向日葵,正朝著太陽的方向茁壯成長。我多想知道,當(dāng)年他為何不說我們是小地球,難道我們光溜溜的小腦袋不更像一個個地球儀?試想想吧,如果我們都長成一個個自行運(yùn)轉(zhuǎn)的小地球,這世界該是何等恢弘壯觀的宇宙氣象!
這個季節(jié),長安,能轉(zhuǎn)過臉來讓我看的,就是一片青灰。青灰色的城墻,這些在唐朝就已調(diào)和好的底色,把一種再也磨不舊的容顏,留給大地。
站在這里,長安的膚色,不是在西北風(fēng)里,被傳唱得天昏地暗的,一片土黃。盡管少有的綠色邁過渭河的臂彎,用一絲水痕,照應(yīng)著褪色的天空但青灰色的高古,讓冬至后的長安依然站在唐詩里,解讀著一個帝國存在的暖意。
而冬天里的城墻,更像一卷青灰色的唐詩,被野性的風(fēng)整體地捆放在長安的中間地帶。我的手指,很想長久地?fù)崮@些漢字。呵!讓一個帝國的呼吸,穿越青灰色的墻體,直接激活唐人的血性。我一生中寫得最疼痛的一段文字,是有關(guān)長安的筆記。
黃昏,我聽到它秘密的悉窣。這里曾發(fā)生過什麼?一片年輕的樹林走向夜晚,風(fēng)拖長影子在枝干間滑過。在它幽暗的深處傳來一棵草年邁的嘆息。我輕輕停步——傾聽腳下的大地沉默無聲。